最近总能和朋友聊到看牙齿的话题,细想并不难解释,因为我们这代人好像并不太重视牙齿健康,都是出了问题才去求医抱佛脚的,更不用说定期检查和洗牙的意识了。所以在美国,一去看牙,口腔问题暴露无疑。你说:“我刚刚去拔智齿了”,马上就会有人呼应“是啊!我也最近也才拔了牙”。
在美国接触到的两类牙医,一是会去做定期检查、洗牙或者美白的,另外一种是专门做复杂“手术”的,比如拔牙、植牙。但无论哪种牙医,他们都有自己的“小”诊所,而且这些私人诊所通常只有1到2名医生,因为在美国似乎并不存在口腔医院这样的大型机构。如此的行医方式既造福了患者,又激励了医生。因为私人诊所主要依靠患者的口碑和回头客生意,技术不好的、服务不周的、价格不实的会被市场淘汰;再加上如今网络信息分享平台的普及,搜索查看牙医、诊所的评价更是触手可及,加速了整个生态圈的优胜劣汰。同样,对于医生而言,绕开了医院的体制,自己挣的钱不但多了,还能合理掌握工作量来确保行医的质量。这种私人诊所的形式在很多国家早已普及,也包括香港、澳门。我在美国一共洗了三次牙,拔过一次智齿,遇到了两个非常好的医生,不但没有受什么苦,而且还非常愉快。
我的牙医是个美籍台湾人,不但医术好,还非常有亲和力,所以预约看牙要提前很久。我刷牙时偶有出血症状,问她是不是和上火有关;她告诉我西医没有上火的说法,对她来说如果出血就是有炎症,而炎症通常就是牙齿上细菌造成的。我从来没有做过深度洗牙,所以按照她的建议分为两次,一次麻醉半边,这样可以用另外一半正常吃饭。洗牙后的效果非常显著,直到今天一年多的时间里,再也没有出过一点血。另外一点我很欣赏的就是美国的牙医都很有“人情味”,让你感觉如同自己的私人医生一般,他们不但会记住你的名字、牙齿状况,还会记得相互分享的故事和人生经历,从而彼此成为朋友。洗牙是个枯燥难受的过程,所以我们会从成长的故事,聊到旅游遇到的种种轶事,甚至讨论到巴黎贝甜是哪国的公司,整个过程也出奇的轻松。第一次找她看牙的时候,为了存档需要,给牙齿拍了它的处女照,当时真的是第一次听说牙齿还要拍X光的。不过看着自己的牙齿的裸照,心中略有小激动,一种“我的牙齿原来是这样子”的感慨油然而生。可就是这么一拍发现了潜在的问题,我有两颗智齿,而且都是横着长的,医生担心“会有碰到面部神经”的风险,就建议我去找专科医生咨询。
对于拔牙这件事情,我一直心存阴影,因为父亲在大约10年前拔过一次牙,记忆中给他疼得“嗷嗷叫”,所以“拔牙”在我心里一直是恐怖的代名词。在我这个“非拖延症患者”拖了3个月之后,我终于鼓起勇气找专科医生做了咨询。他说坏消息是牙齿需要拔,好消息是只需要拔掉其中一颗。有两种麻醉方式,一种是局部,另外一种是全身。我问他有必要全身麻醉么?他回答到“我建议你全身麻醉,因为智齿长在最里面,所以要切开牙床,在嘴里把牙齿敲碎才能取出来”。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,想都没想却又故作镇静地说:“那就全麻吧”。
到了拔牙那天,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。我躺倒在床上,就看到三个护士过来忙乎,一个帮我测血压,一个帮我输氧,一个帮我打吊瓶;这时,我问医生是不是可以闭上眼睛休息?他说是的。然后,我就闭上眼;瞬间,一切全然不知。直到20分钟之后被唤醒,说已经拔完了。我心里又惊又喜,怀疑地再次确定已经拔完了。医生笑着说,“是,结束了”。这种什么都没发生的感觉彻底颠覆了我对拔牙的印象。随后,护士详细地、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一到两周之内的所有注意事项,并提供了一张详尽食物清单,列出了哪些在一周之内不能吃,哪些可以吃,非常周到。在拔完牙的第二天,医生还亲自打来的电话询问有没有什么问题。在美国感受和经历的,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不是我们眼中传统的医患关系,它融合了更多人文的关怀,医生看的不简简单单是“病”,而且是“人”;同样,就像英文里面说的SeeDoctor, 病人去看的也不是“病”,而是“医生”。
美国看牙经历告诉我:小诊所里面卧虎藏龙,但要看在哪儿。我以后再也不怕拔牙了,也要看在哪儿。保护好自己的牙齿至关重要,无论在哪儿。